虛空筆記

瘤姥姥住在狹小的巷弄裡，成日烏雲罩頂，臉塗狗屎，基於本身就是個惡質劣品，生出個畜生也只是剛好而已。

幾年前，估計是和借貸專員起了糾紛，瘤姥姥那隻小畜生氣得像瘋狗似的，竟光天化日跳上人家汽車的引擎蓋大肆踐踏，並將整面擋風玻璃踩得碎裂，才悻悻然離去。

當時沒多久，車主就發現自己的車遭到破壞，立刻報警。車子停放的位置是在瘤姥姥家隔壁門口，因為缺乏目擊者，警察來時還挨家挨戶詢問，最後結果如何不得而知，不過那家子的惡劣猙獰已讓人心裡有數。

再說更早些時日的事情，大概是六、七年前，當時瘤姥姥家斜對面的屋子還沒有人住，她便自動自發的將別人家的門口據為己有，擺了個晾衣桿在那兒，可能閒來無事可晾個衣服被單什麼的，總之不用白不用嘛！反正她對面的理髮店老闆娘也放了幾個盆栽堆在門口，她只放個晾衣桿並不過分。

就這樣過了好些時日，那棟屋子雖然沒住人，卻也是有主人的，偶爾會來巡視，大概是看著那晾衣桿擺了很久，也從沒看過上頭晾著衣服，心想不如拿去當廢五金賣了換點錢也好，於是找個黃道吉日開著發財車來把晾衣桿給運走了。

瘤姥姥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了，立馬想到是屋主幹走了，心裡特不爽，想說不過是借放一下，那屋主真以為那是他自己的嗎？真是人心不古啊！一點道德感也沒有，拿走前也不先問問左鄰右舍這些慈善人家，敢情是家教不好，父母都放牛吃草了。

於是她像條響尾蛇般守在自己家門口，等著那屋主出現好將自己的寶貝討回來。

也不知等了多少時日，某一天，斜對面的大門口站著兩個年輕人正在開門，心想來得好，幸好是年輕的尚可倚老賣老，若剛好是屋主的話，估計就沒有囂張的餘地了。

於是，她扯著烏鴉般低啞的嗓音說道︰「吝拔把我的晾衣桿拿走了，要還給我。」其中一個年輕人相當錯愕：「什麼什麼？」明顯在狀況外呀！

瘤姥姥火氣上來了，幹走她的東西還不認，心想有沒有這麼無恥的，「我在你們門口放著的晾衣桿啊！後來不見了，我從窗子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到，一定是吝拔拿走了，叫他趕快還我！」

年輕人終於明白過來，說：「偶去問問看嘿～」年輕的臉孔掛著不甚自然的微笑，才勉強將瘤姥姥打發走。

也是，任誰看了瘤姥姥那張驚世駭俗的醜惡面孔都會感到噁心反胃，又怎能笑得自然從容呢？

聽說那屋主後來歸還了晾衣架，之所以A走衣架，是因為自己的子女就要入住，門口清理乾淨至少能多個停車位。不過可能是這次的細故，瘤姥姥對那戶人家在心裡頭暗暗記上一筆。

後來，那家子竟然開了個小店面，賣起水來，而且是那種自動販賣24小時營業的。靠杯！瘤姥姥心想：「操他奶奶的RO水，貴鬆鬆，自來水就很好喝還需要花錢買嗎？！」雖然如此，那家店開幕的時候她還是清空家裡大大小小的水罐去裝免錢的水，反正不拿白不拿，這種佔別人便宜的事情她絕對不能錯過的。

有句話說：歲月是把殺豬刀。

瘤姥姥最近深切感受到那把殺豬刀的威力，變得神經衰弱無法安寢，可能真的是老了吧！她的臉皮愈來愈鬆垮了，氣色也因睡不好而愈來愈差。

她認為都是那家24小時營業的加水站害的，因為附近總有夜貓子會深夜來買水，不管是車聲、水聲、還是投錢幣的聲音都令她惱火而難以入睡。

有一天，她看到斜對面那兩個年輕人出來買水，心想時機正好，便走上前去，說：「你們那半夜來買水的客人，車子開著超大聲的音響，吵得我沒法睡覺。」

「你也知道老年人比較淺眠，一旦被吵醒就睡不著了。你們要貼個告示，要那些半夜加水的小聲點，不要吵到鄰居。」瘤姥姥叉著腰拔尖著嗓音說道。

其實這一帶矗立著兩座大樓，住的大部分是大學生，常三更半夜出遊，瘤姥姥所謂的擾人音響，大概是那些要夜遊的大學生搞出來的，跟啥加水的客人沒半毛錢關係，興許是心理不平衡，又看年輕人人善可欺，故才借題發揮，趁機暗損詛咒一番。

由此可見瘤姥姥乃真小人，欺善怕惡倚老賣老，真正貫徹一個惡毒老嫗該有的經典原型。

善良的確是人世間最稀有珍貴的品質，可悲的是現代人大多認為善良無用，只會被人佔盡便宜，因此心思漸往奸邪陰暗的一方傾斜，殊不知機關算盡到頭來也是一場空。

表面上是欺壓的一方贏了，惡人得了一時的爽快，然後呢？口出惡言心思歹毒難道沒有報應？若說有，許多人定會嗤之以鼻，但是，請相信一切都是自身造業，做了什麼錯必會反諸己身，業力會以各種型態往返，無一例外。